“小卢,我一直记得你说的失败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失败后没有站起来的勇气,感谢这三年里你的关心和帮助,现在的我每天忙碌并快乐着。”今天,当我告诉老卫,他的解除通知书已经下发时,透过电话我深深地感受到老卫的喜悦和自信。这让我的思绪回到了3年前的3月,寒风中,我在崧泽强戒所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……
迷惘的眼神
年近半百的老卫系知青回沪子女,父亲早逝,母亲至今仍然常住新疆。80年代末,老卫的户口从新疆迁入上海,高中学历的他18岁后就一人在上海打拼。老卫曾经在某报社担任房地产策划,2016年,老卫依靠多年积累的人脉创立了两家咨询公司。2018年,就在老卫喜得千金,顺风顺水时,他因吸毒被处强制隔离戒毒,一夜间公司关闭,妻子也提出离婚,人生跌落谷底。老卫在出所回家的路上和我一直叹气道他这辈子完了。眼前的老卫让我无法与那个意气风发的“卫老板”联系起来,他迷惘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无奈。从那刻开始,我着手考虑如何针对老卫的现状开展行之有效的个案辅导,帮助他开始崭新的生活。
说出你的故事
老卫出所后,我增加了家访的频率,我观察到老卫家中餐桌上总摆放着几个空酒瓶,因此我的访谈就从空酒瓶开始。老卫向我吐露心声:他现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,曾经到过人生巅峰,现在一无所有,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,婚离了,公司也垮了,人生失败,“废人”一个,只能借酒消愁。我告诉老卫我愿意当一个听众,听他说故事。当我听完老卫的故事后,我希望他可以认真思考两个问题“酒能够帮助他解决什么问题?”“他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?”。不经意间,我也会与老卫共同回顾他创业时的点滴,让他认识到自身的优势,树立自信心。最终老卫的回答坚定:依赖酒精不会解决任何问题,只会让当下的生活越来越糟。渐渐地,我觉察到老卫家中的空酒瓶越来越少,房间整洁,这,是一个好的开端。
许下新年愿望
2020年年底,老卫开始帮新疆老乡推销老家苹果,而这也是他融入社会的契机。我一直在关注着老卫推销苹果的情况,适时给他建议,包括注意自己的仪表,调节心理状态等等。在我的引导下,老卫意识到:如果打算重新开始,与外界进行接触,自身的积极改变是必需的。而我的鼓励对于老卫来说也是一大助力,老卫开始与我分享苹果的推销业绩,推销过程中遇到的人和事以及面对问题的想法,我在给予老卫充分肯定的同时,潜移默化中帮助他重构认知,让他相信自己完全可以重新开始,自己不是一个“废人”。
大手牵小手
通过一年半的个案辅导,我与老卫的专业信任关系不断加强,老卫也向我坦陈他内心最对不起的是女儿,希望弥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。我开导老卫去思考“如何成为一个让女儿喜欢,可以信赖的父亲”。引导老卫认识到要成为一个好父亲首先必须是一个好人,他要成为女儿的好榜样。恰逢自强总社开展守护向日葵项目之爱心助学活动,我鼓励老卫可以陪伴女儿一起参加线上辅导,在点滴中父女增进感情。老卫告诉我陪伴女儿的过程中女儿和他越来越亲近,不像刚回来时那般陌生,他很开心。我鼓励老卫用心继续陪伴女儿快乐成长,相信父女情也是他康复路上的最大动力。
同伴的力量
2021年10月,老卫成为了一名淘宝配送员,工作虽然辛苦但他十分珍惜。眼见着老卫的工作和生活走上了正轨,为了帮助老卫更好应对工作和生活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,我邀请禁毒志愿者五星级同伴辅导员梅师傅与老卫牵手,帮助老卫拓展新途。梅师傅年长老卫几岁,与老卫经历相仿,两人在一起交流很有共鸣。梅师傅以过来人的经验开导老卫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中的问题,少走弯路。久而久之,老卫遇到了困惑老卫都愿意向老大哥倾诉。在过去两年的非常时期,来自老大哥的一个电话、一句问候温暖着老卫的心,让他感觉艰难时并不孤单,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。。
从“我觉得,我是一个废人”到“我相信,我可以”到“我希望,我可以做得更好”,老卫个案辅导顺利完成最大的成效是三年后的老卫敢于直面失败,认识到他所经历的这些也是人生的一笔财富,这对于他今后的人生很有意义。作为禁毒社工,我也希望和同伴辅导员、志愿者们一起努力,共同关心和支持更多的服务对象拥抱失败,向阳而行。
嘉定工作站嘉定镇街道社工点 卢瑜 供稿